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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心跳快几分。
她很少提要求,也从来不喜欢什么。但她已经几次注意到斗笠,注意到他们都有,只有自己没有。今夜送林夜回府,粱尘和明景有,门前的护卫都有……她亦是和亲团一员,为什么独独她没有?
雪荔盯着林夜:“我要。”
林夜松开了护身符上的红色绳索,失笑。
他何其聪慧。
先前心乱,此时只看她眼神飘移方向,便知她心结。
傻阿雪,他和阿曾是怕被故人认出,没办法。其他人是粱尘在胡闹啊。不过除了救她师父以外,这是雪荔第一次朝他伸手要什么,他总要给她。
林夜故意摊手:“没有了。每个人头分一个,已经分完了。”
雪荔静片刻,无所谓地“哦”一声。
少年微凉的手从后递来,她没用武功抵抗,他轻松扣住她手,转过她肩,让她回头。
林夜那清泉般的声音离得很近,流过她耳畔,带来一阵酥痒之意:“我的,好不好?”
一袭薄纱朝她覆来。
薄纱如沙,朝她遮来。雪荔抬起头,见林夜抬手,将他手中一直抓着的那顶斗笠,覆在了她发顶。
他低着眼睛为她整理发容,不让斗笠弄乱她的发丝。他的斗笠带着他身上的气息,他的袖摆擦过她脸时,她亦闻到那种气息——
脂粉带来的花香,在一日闲逛后,已经彻底消弭。
此时此刻,她闻到的,是少年公子本身的气息:那种微苦的药香与常日清淡熏香相融的气味。
她的心灵,在这方白纱天地中,时而宁静若水,时而凌乱如鼓。
他的手拂过她肩前发带缠绕的发辫,撩起眼眸,静静看她。
无声的、怪异的氛围,流动在二人之间。直到一阵风过,雪荔斗笠上被撩开的轻纱覆落,挡住二人交融的视线,隔断天地。
静默片刻后,林夜胡乱地把药膏塞入她手中,叮嘱她:“回去记得给眼睛上药。”
雪荔也似心不在焉,随口应了。
好久,林夜站在原地出神,才发现雪荔离开了。
他当即哭丧着脸。
阿曾在屋顶上喝酒,无语地把玩着雪荔送来的“林夜”小泥人,好笑:雪荔怎么会觉得,人人都喜欢林夜,想要收到林夜的小泥人啊?
不过,嗯,确实人人都喜欢林夜。
阿曾瞥眼,看到下方松柏长林后,长廊楼阁相断,青石小径上,另一个当事人慌慌张张。那位少年公子正飘飘然入府,嘴里嘀咕不住:“怎么办,我好像不只是‘见色起意’啊,呜呜,我觉得她怎样都好看……我不能这样啊……“
阿曾:“……”
算了,少年人嘛。
当初跟随小公子时,他没意识到小林夜年少,还情窦未开。如今横生枝节,在经历半年的心理纠结后,也、也不算特别意外——
不提窦燕从粱尘那里接过雪荔送自己的“泥人”后,心情是何等复杂。
这厢月上中天,雪荔悄无声息地翻墙,潜入太守府,摸向自己居住的院落。
她刚跳下墙,便察觉到了另一道气息。
果然,她一抬头,看到中堂门开,冰魄玉色的青年郎君青摆委地,坐在窗下。他一边翻着书,一边在书桌后撩目:“从哪里回来啊,小雪荔?”
雪荔心想,好奇怪,师父不在了,宋挽风就管我。
他以前也没这样管过她吧。
以前……雪荔眼眸轻晃,因昔日的情薄,她不关注万物,已经不太记得了。
宋挽风读书间,便感觉一道气息飘过来。
他本能蹙眉:他对风极为敏锐。少女飘来时,他便闻到了她身上、另一个人的气味。
那是谁?
不言而喻。
宋挽风抬头,雪荔皓白的手腕已经从自己的袋中,摸出一个“林夜”小泥人,递到了宋挽风面前。
宋挽风一怔,与“林夜”那绿豆般大的眼睛面面相觑。这泥人浓妆艳抹,五彩缤纷,神似真人。泥人咧着嘴在笑,手舞足蹈,看着像是在嘲笑他?
宋挽风额上青筋一跳。
雪荔的斗笠被她自己撩开薄纱,她皎洁的眼睛望着他:“送你。”
雪荔:“你送过我很多礼物,我也送你。”
宋挽风眸子一眯:她怎会懂得“回礼”?
他扣住雪荔的手腕,摸她脉搏。但她的脉搏一向如此,玉龙给她服用的药,从来不会在她身上体现出现。那药封住的是她情绪,她的身体无恙……可她既然习练“无心诀”,怎会懂得这些呢?
她的武功倒退了?
还是,林夜对她的影响,大到这种地步?
这种影响,会对雪荔身体造成伤害吗?
宋挽风一念之间,转过许多心思。
他面上只顾接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