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点,我那时就不会选她了。”
赵郢有些反感他说这些话的口吻,很轻蔑,就像杜蘅不过是他光鲜外表下的装饰物,一个给他提供资源的,家世与他势均力敌,甚至更优越的附属品。
“小郢,我跟你才是一路人,我们是一样的。”
“一路人?我?”赵郢面无表情,他盯着放在看护椅上的硕大果篮,“你是不是睡着的时候脑子被门夹了。”
“你以前说话没这么伤人,你曾经是很崇拜我的,不是吗?”廖彦川保持微笑,“我们都不得不听从父母的安排,都无法拥有自主选择权。虽然你在我面前从未提起过你的原生家庭,但我私下找你们这一届的班长要了你的家庭资料。”
“你过得很辛苦吧,赵郢。当时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分手呢?我们完全可以继续维持这段关系,只要不被人发现就好。更何况,你的父母应该也接受不了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,你迟早也是要和女人结婚的。”
廖彦川望向站在赵郢身后的韩谦,他总觉得这个人但从外形看有点熟悉,却想不起来他能与自己认识的哪一位对上号。
但他还是礼貌地对韩谦点点头,慢条斯理地问:“这位先生,你说对吗?”
韩谦没有回答。他拐了个弯,绕开赵郢冲到病床边,单手拽着廖彦川的蓝白病号服衣领,把人从床上微微提起。
摘掉墨镜、鸭舌帽以后,廖彦川瞳孔微缩,激动地挣扎起来,嘴里发出“你”之类的单音。
“认识一下,廖先生。”韩谦肃然的时候,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传达出一种无机质似的冷淡,“我是Alex Hofmann,我的表弟Andrew Hofmann你或许认识,他中文名叫‘韩谦’。”
设想一下,当一张与已死之人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你眼前,并用凶狠的目光死死盯着你的时候,任何人都不可能继续平静下去。
韩谦没有松手,拎一个一米八的成年男人跟饭后甜点差不多,“你很喜欢被崇拜的感觉。所以,你在燕城的那些男伴也是因为这种崇拜,才能和你维系长期关系的吗?”
“你——”
“我怎么知道的?”韩谦笑道,“廖先生,你的事迹并不难查。也许你的妻子杜蘅女士,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愚蠢好骗。据我所知,这些年你大约与三位数的人发生过关系,达成长期感情的,有一半是你带的实习生。”
“到底是“你为了赵郢离婚”,还是“这些不干不净的勾当终于露出马脚”,在我把证据传到杜衡私人邮箱之后就有分晓了。”
赵郢对于他说的这些一无所知,惊讶之余,他也被廖彦川惊人的约/炮频率狠狠震撼到。
其实多数人对自己的第一任都有初恋情结,赵郢也有,但在分手后的第二年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。
他有点为当年的自己感到难过,他心想,原来烂掉的人并非一夜之间开始腐烂。
他们往往从最深的地方开始溃烂发霉,当痕迹延伸到表层,就说明这个人已经从头到尾地烂透了。
赵郢捡起一张插在果篮当中的祝福卡,字迹龙飞凤舞,两行祝福廖彦川早日康复的黑体字下方是一个人的签名落款。
“那张照片是张简荣拍的?”他说道。
看到廖彦川脸色一变,赵郢知道他猜得八九不离十了。
张简荣这个人精得冒油,又长袖善舞,第一次被廖彦川找上门,不会贸然同意他的请求。但事不过三,他最终还是会答应与廖彦川合作。
赵郢心想,张简荣起初可能不知道廖彦川要他拍的具体内容,等到真正上了贼船,发现事情没他想得那么简单,下一步就是给自己留后路了。
于是他把这张照片发给了杜蘅。
还有这个果篮,张简荣是不是也料到他会来医院,顺便卖他个人情?
看来张简荣比廖彦川更适合在知乎开付费职场专栏。
赵郢在脑子里整理出一个来龙去脉,轻轻碰了下韩谦的手臂,“行了,放手吧。”
廖彦川领口的抓力猛然一撤,他直挺挺地倒回病床,狼狈地抚平胸前被拧皱的布料。
“你也没有很爱韩谦嘛。”他挤出一抹勉强的笑,“人死了没多久就和哥哥搞在一块。”
他朝韩谦“喂”了一声,说:“赵郢从来不会对谁百分之百的坦诚,他压根不懂怎么爱一个人,所以你永远没办法走到他的内心深处。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早晚会受不了,还是知难而退比较好。”
韩谦当即就想动手,却被赵郢拉住胳膊,拖着往门口的方向走。
“管好你自己。我的建议是,有空查查艾/滋。”在被赵郢拖出去之前,韩谦鸟语花香中英混杂的脏话迎来最后一句结语。
随着房门“砰”的一声响,赵郢浅浅呼出一口气。
廖彦川话糙理不糙,他的确是个……不坦诚的人。
他不是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,他是害怕自己的伴侣在收到那份不那么健全完美的感情后,会产生失望的心理。
到底是他对自己太不自信。
至少那个时候他该对韩谦坦白,而非不明不白地结束婚姻,自以为洒脱地把人从自己身边赶走。
“赵郢。”
韩谦重新戴上鸭舌帽,帽沿的阴影扫过眼眉,仿佛笼罩着一层阴翳:“是不是又想提分手?没事,你提了我也不会答应的,跑到天涯海角我也照样找过来。”
“又不是出轨,你也没有移情别恋。每个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