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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有不想说出来的事,就像我也不希望你知道我三岁还尿过床。”他双手插兜,做了个很酷的表情,“好了,你现在知道了。”

  赵郢:“……”

  因为听力绝佳,等反应过来他听到了什么内容的时候,一切都太迟了。

  “而且你已经道过歉了。”

  韩谦说:“我原谅你。”

  赵郢的心脏蓦地一空。

  两个人回到车里,临近黄昏,医院停车场没什么人。余晖斜斜洒进挡风玻璃中,在赵郢按着方向盘的那只手上轻轻跃动,将戒指镶嵌的彩宝映得透亮。

  赵郢瞟了一眼韩谦光秃秃的右手,“你的婚戒呢?”

  “周宁替我收着呢。”韩谦说,“你微信给他发个消息,让他把我的东西都寄过来,再帮我问问他的精神状态恢复得如何。”

  赵郢:“……你干什么了?”

  “你以为我是怎么查到廖彦川有接近三位数的炮/友的?”

  韩谦想到什么,尴尬地别开头:“亲自往他那跑了一趟,他估计是被我吓着了,大白天开了一瓶速效救心丸。”

  不仅如此,还抽出压在办公桌下的桃木剑和黄符,朝他念了三遍“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”,直到韩谦把脸贴着桃木剑,又用手背蹭蹭驱邪符,证明自己“是个人”。

  “那我下次给他补个红包。”赵郢有些心疼。

  “行。”

  韩谦:“周宁说乔彬程快不行了,他前些日子回了燕城,我在想要不要去看看。你觉着呢?”

  “看你自己。”赵郢踩住油门,把车开入正道,“不去也没事,你也不欠他什么。”

  前方是一个红灯,他一只手搭着方向盘,另一只手肘压着滑到最低的车窗。

  赵郢想了想,还是说:

  “明天我准备找刘总提辞职。”

  第30章 第 30 章 浑水摸狗。

  次日, 赵郢把相同的话在刘晋面前复述一遍的时候,他露出了和韩谦一样的表情,不理解但尊重。

  “说说原因。”刘晋端着保温杯, 杯底装的不是养生枸杞,是他委托秘书下楼买的珍珠奶茶。

  “赵郢,你任职将近十年, 呆的时间不短了,你很清楚云升不是一个歧视员工性取向的公司。对于不实的传闻, 你也第一时间做了回应, 这不是你的错。”

  赵郢摇摇头,说:“我辞职不是因为这个。”

  “总部那边, 有人匿名举报了廖彦川作风不良的问题。”刘晋嫌恶地“啧”了一声, 悠悠品着茶, “总部会对他作出相应的处理,你不用担心。”

  “刘总, 也不是因为廖彦川。”赵郢补充道。

  “那是为什么?”刘晋急得团团转。

  他在办公桌后左右徘徊,一副天塌了的模样, 没想到亲自培养出来的得力干将比自己还先一步离职。

  “工作量太大?薪酬低了?赵郢, 这些不是不可以商量, 你坐下。”

  赵郢听他的话坐下了。

  回顾他毕业到现在的这八年,二十六岁以前, 他从未动过丝毫离职的念头,甚至早早借贷买房, 像燕子筑巢般把南水当成第二个家。

 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?

  他回忆了一下, 兴许是从他与韩谦确认关系后开始的吧。

  一个不稳定的因素,一块打破平静湖面的石头,一个炽热张扬的刺头。

  每次韩谦以“年假”起头, 兴致勃勃地规划着他们将做什么的时刻,赵郢在心底搭建的稳固根基便不再稳固。

  这段历程中发生了许多事,并非每一件都让他动摇。那种想得到某些改变的感觉很奇妙,像中彩票一样毫无预兆,但是它来到的那一刻,人的心底会出现一个声音——

  说,是时候了。

  如今赵郢正感应了这个声音的存在,他也觉得“就是现在了”。

  “过去我一直认为,人就是要通过不断向上来确认自己的价值和意义,我为此付出了不少努力,还算没辜负自己的期待。”

  赵郢将一路走来遇到的所有艰难险阻一笔带过,温声说:“后来才逐渐明白,这仅仅是一种主流观念,不是金规铁律。”

  在云升熬夜加班是常态,他越晋升,加班的强度随之增大。

  他们团队大部分人身体都出现大大小小的毛病,赵郢是胃痉挛、长期失眠和中度焦虑,白舒沅是神经衰弱、偏头痛,小李有轻度抑郁。

  小李每周末看似去钓鱼,实际是以这种方式把注意力从工作上分散出来,心态变轻松了,抑郁情绪自然有所改善。

  各种五花八门的病,凑一块还能玩消消乐。

  “得给自己喘口气的机会啊,刘总。”赵郢轻笑道,“我也很想去看看……韩谦说过的那些地方。”他良心不安地把某个人搬出来当挡箭牌。

  刘晋听到这句话顿时红了眼眶。

  “是、是,去看看吧。”刘晋背过身去,静悄悄的办公室突兀地响起抽鼻的声音。

  “我下个月再提交离职申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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