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0-60

过之后,亲手交由御史台。”

  “不行。”群青的手摸到了羊头香囊,不愿冒险,“这本真帐,对我也很重要。”

  说着,她转身下楼,楼下燕王府的四个暗卫已然守在下面,形成犄角之势。

  “某若不让娘子离开呢?”陆华亭的声音背后轻轻传来,似压抑着情绪。

  群青道:“那我只好闯了。”

  她望了望下面的四个暗卫,那四人方才还并肩作战,现在却要拔刀相对,也面露犹豫。群青压住情绪,视线本能地移向窗框,暗自计算着脱身的可能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
  她已经许久没有冒险,手心都被冷汗濡湿了,好在问芳歇要了参片。

  “娘子再考虑一下,将真账给某。”陆华亭望着她的背影,如望一抹纤细的月色,“你闯不出去。”

  未料群青居然转身,眸中倒映光亮,冲他一笑:“我还没试,你们这么自信?”

  陆华亭不知想到什么,瞳色一深。狷素咽了下口水,长史说过,梦里燕王府半数暗卫都折在这娘子手上。不会就是这次吧?

  就在这时,一声尖啸传入耳中。

  这刀黑影,臂展有七岁的孩童伸开双臂那么大,破窗而入,带着窗棂的碎片冲进楼内。

  群青几乎没看清那东西的样貌,疾风扑面而来,在那瞬间,她本能地护住账本,伸臂去挡,没让它叼走。但手臂撞上它坚硬的喙,如被刺了一剑,一阵剧痛入骨。

  众人这才看清,是燕王府那只灰隼。

  这灰隼力道巨大,发疯似的啄向她,直要将她撞下陡峭的楼梯,群青心下一沉,失去平衡踩空的瞬间,一只手忽地攥住了她的手腕,在跌落中拉住了她。

  群青在惊惶中望见陆华亭幽黑的眼眸,他反手拔出竹素的剑,却是一剑钉向灰隼,直将它钉在墙上,黑血和羽毛喷溅而出,有些许溅在他玉白的脸上。

  什么情况……不是他安排的吗?

  那灰隼发出尖利的嘶鸣,还在剧烈地挣扎。其余暗卫也叫这惊变吓呆了,纷纷上了刀剑:“发了疯不成,怎么尺素的隼只盯着青娘子?”

  “还不赶快帮着长史!”

  群青垂睫,眼眸微转,捉住他手腕,反手一扭,只听喀嚓一声。

  “青娘子!”狷素喊道。

  剧痛之中,陆华亭抬眼,黑眸中望见的就是群青滚落楼梯的身影。

  袖中的左手被她扭错筋骨,指尖还沾着她的血,不知因为何种缘由,指尖无法控制地颤抖。

  陆华亭垂眼望着群青,神情难以言语。她故意从他手上摔下去。

  腕上筋骨错位的疼痛,却仿佛一路蔓进心里,几难容忍。

  一滴黑血,从他一动不动的眼睫上滴落。

  群青将自己蜷缩起来,护住心口,顺着力道往下摔,尽可能使自己少受伤。

  方才守着楼梯的暗卫跑上去攻击灰隼了,露出了缺口。

  算算时间,安凛应该到了。此法虽然冒险,但可以脱身。

  有人在楼梯口接住了群青,阻住了她的滚落,他一手将她搀起来,口中道:“不知小心一点。这娘子,摔伤了没?”

  不是安凛,但声音很熟悉。

  群青怀疑自己听错了,她忍着通身的跌痛中抬头,望见一个穿短打、戴斗笠的青年,他斗笠下的一张脸,好奇地看着她。

  这人容貌英武,肤色苍白,唇上有青色的胡茬痕迹,脸颊上有一小块淡红色的胎记。

  李焕。

  这是没带面具的燕王李焕。

  群青浑身颤抖起来。不仅是害怕,还有震惊。她清楚地记得,李焕此时应该还在回长安的路上,她亲手下令,叫安凛伏杀他。

  李焕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

  李焕出现,陆华亭他们却并无意外之色。

  群青心念百转,突然意识到,自己中计了。

  与燕王同行的三名暗卫中。有一个名叫影素,擅长易容。上一世,影素曾假扮卫尚书,躺在竹椅上,差点要了她的命;

  这一次,应是陆华亭让影素作为燕王的替身,与赵王李盼一起班师回朝。而真正的燕王李焕,早已单骑快马,秘密返回长安,摘掉面具活动,就在眼前。

  那折子上的回城军报,是专程写给她看的,为的就是……钓出伏击在路上的南楚细作,一网打尽。

  那些细作,恐怕危矣。

  群青勉力站起身,仰头望向陆华亭。

  她的鬓发散落,那曼妙的裙已挂破,洇出几处血痕,因眸中含着锐利的冷意,那张脸竟显出几分殊艳之色。

  陆华亭站在楼梯上,遥遥地回望着她。他鬓边亦有两缕发丝垂下,因为失血,他面色苍白,双眼便黑得深不见底,冷若幽潭。

  在此时,有府军来报:“长史,剑南道那边传来消息,一路畅通,没有伏击。”

  没有伏击。

  陆华亭神色中闪过波澜。

  群青却连那论断输赢的视线也收回,转头从李焕身边擦肩而过。<

上一页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