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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,兆昌迎来了第一个丰收年。

  韩韫的努力没有白费,每家的收成都比往日翻了两三倍,土豆和红薯的种子太稀缺,头一年并没有多少,但稻谷和豆子多。

  韩韫正愁怎么把东西运出去卖,外面便来了一只商队,专门来收货。

  韩千君又去采蘑菇去了,并没有见到商队的人,夜里韩韫找上了她,“妹妹,你是不是闲着慌?”

  韩千君:……

  骂谁呢,谁闲得慌。

  诚然她在兆昌待久了,新鲜感已慢慢地褪去,平日里确实没什么事做,除了采蘑菇便是钓鱼。但山里的蘑菇再多,也经不住她天天采,且不下雨,地上也长不出来蘑菇。

  钓鱼更不用说了,彷佛她与鱼儿上辈子有仇,鱼就是不往她钩上咬,连小圆子都能钓到,她多数时候都是空着手回来。

  韩千君有气无力地道:“是很闲。”

  韩韫派下了任务,“以后你负责联络商队,帮兄长把县城里的东西卖出去,旁的人为兄信不过,脑子没你好使,怕百姓吃亏。”

  一手交钱一手交货,不过拨弄两下算盘的事,看在那句脑子好使的份上,韩千君勉为其难地应下了。

  从钓鱼采蘑菇,又干起了经商的活儿。

  翌日一早韩千君便去城头找商队的人对接。

  见到商队的老板后,韩千君愣了愣。

  对方似乎也很诧异,狐疑地问道:“小娘子,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?”

  不待韩千君开口,对方又摸了一下脑袋,突然恍然大悟一般,惊呼道:“对!我想起来了,京城的临江巷,戏院子里,小娘子当时身边还坐着一位公子,因你们二人相貌实在出众,在下印象尤其深刻…”

  韩千君心道,不仅在临江巷见过,长安城也见过。

  “小娘子怎么从京城来了这?那位公子呢,也来了吗?”对方如同遇到了故人一般,热络地与她搭话,说着说着总算想起了她今日是以韩韫族妹的身份请来,愣了愣,忙赔罪道:“原来是韩娘子,小的有眼不识泰山,唐突韩娘子了。”

  韩千君疑惑地道:“你怎么来了这儿?”

  “在下做的都是倒腾粮食的买卖,常年四处跑,去岁京城不太平,在下便到了长安,可好景不好,长安今年也不太平,到处都是官兵,生意不好做,这便不一路往西,到了兆昌,没想到竟然遇上了小娘子…”

  韩千君已看过父亲给兄长的来信。

  文王盗墓,盗到了太上皇刚修建好的皇陵上,被大理寺范少卿当场擒住。

  当初太上皇为了建皇陵,不惜动用十万兵马前往长安,对外掩人耳目,说是在修长安直通京城的官道,可知情人都知道京城的那座皇陵是假,真的的陵墓就在长安。

  最近为了对付皇帝,刚把十万兵马调回了京城附近,谁知前脚走后脚自己的墓便被儿子都炸了。

  能想象出太上皇被气成了什么样,而文王却在被押回京城的半路居然逃了,没人知道逃去了哪儿,没找到人之前,大理寺的人,不会那么快撤离长安。

  如此一说,倒是缘分,“兆昌今年是有些粮食,只要阁下的价格适当,一切都好谈。”

  “韩娘子放心,百姓出一季粮食实属不易,价格方面在下绝不会压一分,韩娘子有多少我收多少,不仅是粮食,其他东西有要卖的,我也收,就当替韩娘子跑个腿,一道给您捎上…在下叫张威,近半年便扎根在兆昌了,韩娘子可随时来找…”

  “多谢张公子。”

  “韩娘子不必客气…”

  待把人送走后,张威便回了屋,兴奋地问卫管家,“怎么样,我演得如何?”

  卫管家给了他一个最好的评价,“张总管不愧是唱戏出身。”

  张威:……

  人长得慈眉善目,奈何嘴巴毒,自己还没问他呢,“卫总管怎么也跟着过来了,主子不是还在扬州吗,事情办完了?”

  卫总管没应,“你去查一下,七年前兆昌是不是来了一个外地姑娘。”

  巴掌大的地方,找个人一问便问到了,还用查?当日张威便给了卫总管答复,“有啊,七年前从扬州来的,叫什么莺儿,如今乃韩娘子的婢女。”

  卫总管叹了一声,“瞧来是躲不过了,主子还是得来一趟兆昌。”

  —

  没想到会遇上故人,粮食卖得比想象中的轻松。卖了三日的粮食,韩千君便又遇上了另外一位故人。

  故人来时,韩千君正煨在茶肆的暖炉旁听人唠嗑,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叫她“千君”,蓦然回头,可来人她并没认出来,只觉五官依稀有些熟悉。

  看穿着,不像是临江巷的人。

  “千君,千君…”男子则是一脸兴奋,疾步跑到了她跟前,神情激动地道:“是我啊,千君,我是周煜…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呢,要不是我偷看了三公子寄给国公府的书信,只怕永远都找不到你,千君,我来了,来救你了…”

  韩千君:…

  韩千君不可置信地盯着跟前与世子兄长差不多体型的人,分辨了半晌,不确定地唤他:“小王爷?”

  周煜点头,“是。”

  韩千君惊愕道:“你怎么瘦成这样了?是府上的厨子做饭不好吃?还是你那位侄子苛待您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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