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0-60

她虽争过宠,但她与皇帝之间清清白白。

  辛泽渊停顿了片刻,轻轻在她耳边“嗯。”了一声,道:“知道。”

  第一次亲她,便看出来了。

  两人坐的还是出长安时的那艘渔船,夜里河水波动,能感受到身下船舱在摇晃,床前悬吊着的马灯发出“咯吱咯吱——”的声响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醒耳,昏黄的光线在眼前晃动,人也在晃,韩千君瘫在他怀里打着颤,辛泽渊则躺在她身侧,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潮红的面色,低声问她:“还是嫁给前未婚夫,成不?”

  两人这一路都在回避,不去谈婚事,一个不敢提一个不愿意提,如今他终于又问了出来,韩千君却答不出来,她说不了话。

  “不说话便是答应了?我再去与国公爷提一回亲,如何?”

  韩千君眸子迷乱地盯着他,脑子已一片空白,死死捏住了他潮湿的五指,不让他再动,良久才呜咽出声,一口咬住了他肩头释放出来,嗓音都在发颤,“好…”

  ——

  船只第二日便到了京城。

  韩千君起来得有些晚,辛公子人已不在榻上,船上本就潮湿,加之又是冬季,地上的一摊水迹还未完全干透。

  她记得昨夜他打水进来,替她擦了一次,水泽应该是那时留下来的。

  睡了一夜,羞耻感不减反增,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她觉得辛公子在欺负她。

  在她进宫之前,郑氏曾给了她一本小册子,让她自己去看去学,她都看过了,进宫后嬷嬷便教得更为详细了,可教的都是让她怎么伺候皇帝,没说若是反过来了,她该如何应对。

  白学了。

  溃不成军的只有她一个。

  昨夜仿佛在火海里走了一圈,又掉进了水里,头一次尝试到了什么叫水深火热…

  船只快到巷口了,她总得起来见人。下床时,双腿明显多了一股酸软,更衣洗漱完出去,在甲板上找到了辛公子。

  如往日一样,辛公子一身正派儒雅,完全想象不出那样的人是怎么把他的手伸到…

  韩千君猛甩了一下脑袋,将那面红心跳的画面甩出了脑海。

  站在辛公子对面的还有杨风和莺儿。两人被唐海送出关卡后不久,便与他们碰上了头,以防万一,一直没露面,躲在船舱内。

  到京城了,辛泽渊才把人叫了上来。

  莺儿闻了一路的鱼腥味,非要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,央求辛泽渊带她出来说话,谁知人到了甲板后,双腿又止不住地打起了颤,彷佛随时都能被风吹倒。

  但她的腿软,与韩千君的不一样,多半是被吓的。

  得知韩千君要回京的消息后,韩国公的人马已经到了巷口迎接。从兆昌到长安,再从长安到京城,这一路上莺儿心里早留下了阴影,见不得人多,更见不得穿盔甲拿刀枪的侍卫,即便杨风动不动把‘想死’挂在嘴边,她还是壮着胆子攥住了他衣袖,直到看到了韩千君才突然撒手,朝她奔去,人躲在她身后,哭诉道:“三娘子,奴险些见不到三娘子了…”

  杨风:……

  见她来了,身前的人回了头,目光刚碰到他,韩千君像是被烫到了一般,立马收了回来,安抚莺儿,“没事了,已经到了,待会儿你跟我走。”

  莺儿巴不得,“好,奴与娘子走。”

  韩千君谁都不相信,就算对方是她的亲姑母,亲表哥,她也要留一个心眼,“莺儿是不是说过,只听我的?”

  莺儿点头,对,她只听韩娘子的。

  “那行,今日你会见很多的人,但除了我之外,其余任何人问你任何问题,你都不能告诉对方,我允许你开口了你方才能说,能做到吗?”

  莺儿毫不犹豫地道:“能。”

  她不知道要见什么人,但到了陌生的地方,除了韩娘子,她谁都不相信。

  “辛公子…”韩千君说话时头先没转过去,说完了才红着耳根看向跟前的人,“待会儿也给我走罢。”

  —

  船到了巷口,范少卿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,主动让出了道,让韩千君的船只先靠岸。

  在甲板上时,韩千君便看到了站在风雪里的韩国公,身披戎装,像是要出去征战一般。瞧那架势是把府兵全都带出来了。

  自己当初出来时是偷跑的,没有经历过送别,不知道是什么滋味,但眼下的迎接,却让她眼眶发热。

  下了船,脚踏实地地踩在了京城的码头上,对面那位正痴痴看着她的中年将军,已被风雪淋白头了。

  韩千君的脚步也越走越快。

  韩国公早在她下船时便红了眼。

  瘦了啊,瘦太多了…

  见人一步一步朝着他奔来,韩国公嘴角几番抽动,到底没憋住,老泪纵横,等人到了跟前,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,嫌弃自己脏,不敢去抱她了。

  韩千君主动扑进了他怀里,戎装上的风雪反扑在她脸上,冰冰凉凉,心头却是暖和的,“父亲,女儿回来了。”

  被她一抱,韩国公面子都不要了,嗷嗷哭出了声,“孽障,你要吓死父亲啊。”

  韩千君听着他骂,也不吭声,只紧紧地抱住他。

  韩国公骂完了,又心疼地扶起她,上下一阵查看,“让父亲看看,有没

上一页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