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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>   踏上二楼,透过迷蒙晃荡的幕篱纱幔,计云舒一眼便瞧见了正与友人交谈的姚文卿,她脚步微微顿了顿。

  宋奕自然也看见了,他脸色发沉,使力捏了捏她的手,寒声道:“再看他一眼,今夜本王便取了他的项上人头。”

  计云舒吃痛,隔着幕篱愤怒地瞪着他,却是不敢再把视线往姚文卿那边偏移一分。

  宋奕面色稍稍缓和,把计云舒带进了一间包间,帮她脱下了幕篱。

  “早知他在鸿楼,便不来了。”

  宋奕冷嗤了一声,把前来招待的店小二吓得不轻。

  他精明的目光隐晦地在二人身上来回转了转,随即决定询问那位面相和善些的女客。

  “这是咱们的菜目,夫人您瞧瞧吃什么?”

  计云舒忽略面色不善的宋奕,自顾自地接过菜目看了起来。

  “齑汁蔓菁,番椒桂鱼……”

  宋奕越听眉头拧得越紧,终于出声制止:“你脸上的伤未全好,最忌这些辛辣的。”

  说着,他利眸看向那店小二,沉声道:“她方才说的这些都不要,照我说的上一份。”

  “好嘞好嘞!”

  店小二连忙点头,拿过被计云舒搁下的菜目,机灵道:“夫人也莫生气,您夫君也是为了您好…”

  店小二话音刚落,便发觉那名男客貌似和悦了不少,而那原本和善的女客却隐隐有些愠怒,他生怕多说多错,赶忙出去了。

  宋奕的唇角浅浅上扬,显然心情不错。

  “罢了,等回去再喊刘詹来瞧瞧伤,他若说好了,日后便依你了。”

  计云舒没打算接他话,只低着头摆弄腰间的穗子。

  用完晚膳后,计云舒带上幕篱随宋奕下楼。

  有了前车之鉴,她只目不斜视地埋头盯着脚下的路,生怕被那宋奕抓住借口又对姚文卿发难。

  二人回府后,在抄手游廊下碰见了郁春岚,互相见礼后,错身而过之际,计云舒敏锐地从她身上嗅到一丝熟悉的药味。

  深夜里,她躺在榻上细细回想,才意识到那是川芎和桃仁混在一起的味道。

  除了大夫,寻常人或许闻不出来,可她之前为了避孕可是细细辨认过,又时常去药铺里抓这几味药,自然是无比熟悉。

  可这郁侧妃用避子药做什么?

  宋奕夜夜睡在清晖堂里,像看犯人一样盯着她,并未见他召幸什么人。

  电光火石间,计云舒萌生出一个荒唐却又合理的猜测,若是能验证它,便能解她心头之患了。

  之后几日,只要宋奕不在,计云舒便以消食的借口日日在芙蓉苑周围散步,为的就是再次偶遇郁春岚。

  时隔五日,才终于让她碰见机会。

  这天路过芙蓉苑时,恰巧看见郁春岚正同一位提着药箱的人说些什么,当瞧见自己时,她脸色微变,随即迅速打发那人离开。

  计云舒眼神微动,那必定是位大夫了。

  “郁侧妃安好。”她主动走过去行礼问安。

  见状,郁春岚挤出一个和善的笑来。

  “妹妹怎么有空来这儿了?”

  “闲来无事,四处逛逛。”

  计云舒说着用手微微扇风,状似很热的模样:“这会子有些渴了,不知可否进去向侧妃讨口茶喝?”

  郁春岚望着笑吟吟的计云舒,心下有些警惕,出口的话却很是热情。

  “这有何不可,快进来罢!”

  甫一踏入屋子,那股药味便愈发清晰,计云舒不动声色地扫看了一眼四周,并未发觉异常。

  “知琴,快去端茶来。”郁春岚朝外吩咐道。

  不多时,一个小丫头端着茶盘进来,郁春岚接过,一边给计云舒斟茶一边礼貌寒暄。

  “我这儿的茶可比不上清晖堂的,妹妹莫怪。”

  “侧妃客气了,冒然打扰,该我赔不是才对。”

  计云舒微笑着接过茶杯,在郁春岚脱手的一瞬间,她有意松了手。

  突如其来状况吓得郁春岚惊叫一声:“妹妹没事儿罢?!可有被烫到?!”

  “无妨无妨,茶水不烫。”

  计云舒起身抖了抖衣服,扭头支开一脸焦急的耳报神:“寒鸦,你快回去拿套衣服来给我换上。”

  “姑娘没被烫到罢?”寒鸦有些犹豫,一脸担忧地看着计云舒的腿。

  计云舒再次摇了摇头,道:“都说了这茶水不烫,你快些去拿衣服来,这湿的衣服穿身上要着凉的。”

  听见她后面的话,寒鸦才忙不迭地跑回去了,室内只剩下计云舒和郁春岚二人。

  “妹妹有话只说便是,何须来这么一出?”

  郁春岚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,淡淡地睨着计云舒

  她方才明明是故意松手的,现下又把那丫鬟支走了,若还反应不过来她岂不是白活那么多年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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