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0-90

>   屋檐下,计云舒满脸谨慎地正举着一支长颈瓶,小心翼翼地替换着已经盛满清透雪水的瓷碗。

  “天还没暖呢,你便起这么大早巴巴儿地做这些,冻坏了可怎么好?”

  姚文卿拿着一件素色斗篷急急走了出来,径直走到计云舒身旁替她披上。

  方才他在自己屋里便听见了院里的响动,那个时辰郁春岚是断断起不来的,他便知定是计云舒又在捣鼓什么。

  蹙眉瞧了眼她手中的瓷碗,他温声问道:“什么稀罕物件儿,也值当你起这么大早?若冻坏了岂不是得不偿失?”

  计云舒将瓷碗端进屋,搓了搓冻红的双手,朝他爽朗一笑。

  “煮茶喝啊!你不知,这现化的雪水煮茶那才叫一个意境呢!”

  姚文卿被她狡黠灵动的神情弄得忍俊不禁,目光落在她微红手上,他下意识便想握住那双手,放进怀里捂热。

  笑意滞了一瞬,他生生忍住,继而转身回屋,拿了一个带有他体温的汤婆子出来递给她。

  看着那汤婆子时而被计云舒握在手里,时而捂在怀里,他内心莫名腾升出一股难以名状的异样感触。

  痒痒的,涩涩的,令他难耐,不由自主地去浮想联翩出一些靡丽的画面。

  不知不觉间,一抹羞赧的粉悄悄爬上了他耳尖。

  计云舒并未注意到他的神色,她惦记着东屋那个不睡到日上三杆不下榻“睡”美人。

  在屋外敲了敲门没反应,她扬声道:“西街的古玩铺子今日开张,你去不去瞧瞧?”

  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,只听得里头传来一声懒懒的嘟囔。

  “什么劳什子古玩,我不去……”

  意料之中,计云舒会心一笑:“听说凌香阁今日到了些西域传来的水粉,甚是奇异,价钱还不贵呢!若是去晚了,怕是要被姑娘媳妇们抢完了。”

  说罢,果然听见一声扑通的闷响,是赤脚跳下榻的声音,而后门被拉开,露出了郁春岚那张不施粉黛,却依然娇美的脸。

  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看了眼门口的计云舒,又看了眼立在后面的姚文卿。

  “你们都收拾好了,要出门了?”

  计云舒撇了撇嘴,道:“没呢,我们也才刚起,正准备去洗漱。你快些啊!晚了可不等你。”

  吓唬完她,计云舒转身同姚文卿相视一笑,也进屋收拾去了。

  三人用完早膳来到西街,郁春岚一眼便瞧见了凌香阁门前那一大串红红粉粉的身影,她顿时连拍大腿,恼得不行。

  “这些大姑娘小媳妇!怎就起得这样早?!”

  抱怨完,她撸了撸袖子,作势一副去干架的模样,对计云舒二人道:“你们不用等我,待会自己回去罢!”

  说罢,她朝着那人堆里挤了过去。

  计云舒望着那汹汹的背影摇了摇头,跟着姚文卿来到了那间新开的古玩铺子。

  虽是新开的,可客流却比不上其他老铺子,与周围店家的生意兴隆相形见绌。

  可见古玩这玩意儿,着实没什么人感兴趣。

  却便宜了计云舒和姚文卿二人,没人同她们抢,二人悠哉游哉地淘着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儿。

  计云舒随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破旧泛黄的异闻录,饶有兴趣地翻了几页。

  在瞧见其中一行小字时,她的呼吸骤然停滞,瞳仁微张,似乎有些不敢置信。

  “叶渔……叶渔!”

  她急忙去拍身旁的姚文卿,将那行小字展现在他眼前。

  “渺渺七十载,余方知古今倒转,凡人上天揽月,入海腾龙皆非骇人听闻之事……”

  姚文卿逐渐呢喃出声,越往下念,他眸中的惊诧与震颤便加深一分。

  同计云舒默契地对视一眼后,二人眼中皆跃动着希冀与喜悦。

  他拿过那本异闻录,激动地寻上掌柜,扬声问道:“掌柜的!这书是何人所作?!”

  那富态的掌柜正悠闲地逗着雀儿,他转头看了一眼姚文卿手上的书,漫不经心道:“那个啊,那是我去年在漠北探亲时,从一个跛足老道那儿淘来的。”

  “那个老道啊,想成仙想疯了,写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,我是瞧着他这本书里头有些话说得在理,这才买了来。”

  “掌柜可知那老道的姓名?”姚文卿又问。

  闻言,那掌柜的仰着头思索了一瞬,道:“貌似姓刘,叫什么我便不知了。”

  知道姓氏,又有跛足这样明显的特征,想来寻起来会轻松些。

  想到这,计云舒掏出银钱,将那本异闻录买了下来,又问了掌柜一句那老道在漠北什么地方。

  “峪门关一带。”掌柜的说完,又埋头逗鸟。

  听到这,二人皆有些迟疑。

  从江州到漠北峪门关,差不多是从南到北,横跨了整个大渊,路途之远自不必说,途中的艰难险阻必定少不了,且她二人还是在逃罪犯的身份。

  想到这,二人神色凝重地回了家,郁春岚还在凌香阁同姑娘们抢脂粉,尚未回来。

 &

上一页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