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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宋奕凝眉,神情不明地走进去。

  霍临耳力佳,听见那沉稳的脚步声,他心下一凛,忙停了动作,转身跪下。

  “陛下。”

  他眸中异样的情愫还未来得及敛去,被宋奕瞧了个明明白白,气氛一度诡异起来。

  霍临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濡湿,在那愈发阴翳的眸光下,他强自镇定地保持着行礼的姿势。

  “站起来。”

  冷硬的嗓音传来,霍临定了定神,依言起身,只是不敢与身前人对视。

  宋奕微眯双目看着眼前略显惶然的人,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攥起,寒声质问道:“你不是说,只有感激,并无觊觎么?”

  霍临向来谨慎隐忍,想来若不是悲痛到难以凝神,也不会在慌张之下泄露了自己真实的情感。

  再次被抓包,霍临心知,这回是再也瞒不了宋奕了。

  他敛去眸底的悲绝,抬手摘下了头上带有火焰纹图案的鹰头冠,毅然屈膝跪在了冰凉的地面上。

  “属下有罪,任凭陛下处置。”

  说罢,他将发冠置于一旁,伏身跪拜。

  无声胜有声,霍临此举,便是承认了。

  宋奕狠狠磨了磨后槽牙,指骨捏得啪啪作响,本就赤红的双目又添了几分阴鸷,显得更为骇人。

  “霍临,你好大的胆子……”

  霍临没有反驳,保持着磕头的姿势,静静等待着自己的结局。

  许久许久,寂静空荡的陵墓里只有宋奕起伏不定的呼吸声。

  他阴翳的目光落在计云舒的灵牌上,不知瞧了多久,他的怒气渐渐平息。

  “滚出去,日后,不准踏进皇陵一步。”

  许是计云舒已经魂归西天,又或许是念着以往的情分,总之,宋奕放过了霍临。

  霍临愕然抬头,恰好瞧见宋奕望着灵牌时凄绝的眼神,内心的疑问哽在喉间,再也问不出口。

  “谢陛下。”

  他嗓音沙哑地说完,拾起冠帽缓缓起身。

  最后看了一眼那烫金的牌位后,他敛了神色,默默出了皇陵。

  等宋奕再次从皇陵里出来时,高裕骇了一跳。

  陛下怎将俞贵妃的牌位带出来了?!

  “陛下,这…”

  高裕急忙迎上前,劝告的话在宋奕刮来的凌厉目光下彻底止住。

  他瞧了眼那坚决的背影,叫苦不迭。

  陛下当真是昏了头了!哪有人将死人牌位带在身边的?!这要是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,那还得了?

  他急得团团转,眼见着宋奕上了銮驾,他赶忙跟上,心道这事还得让太后来插手——

  翌日,赵音仪估算着日子差不多了,便向宋奕请求去皇陵祭奠计云舒,如她所料,宋奕并未阻拦。

  得到准许后,她再次清点了下给计云舒在路上准备的东西,而后带上冬霜和身边的内侍出宫去了皇陵。

  守门侍卫见是赵音仪并未阻拦,只是对她身后的太监抬的箱子有所顾虑。

  赵音仪瞧了支支吾吾的守卫一眼,爽快地打开了箱子让他们查验。

  “知道你们是奉陛下的命令守陵,本宫也不难为你们,去搜罢。”

  “谢皇后娘娘体恤。”

  说罢,那守卫在箱子里细细搜查了一番,见都是些衣物首饰和祭拜的糕点,便利落放了行。

  走进陵墓,待内侍们将箱子放好了,赵音仪便吩咐他们去地宫外候着。

  静静地等了会儿,确认再无动静后,赵音仪和冬霜二人急忙挽了袖子,合力将棺椁盖推开。

  “冬霜,你进去将云荷扶起来。”

  听见这话,冬霜忙脱了锦鞋,爬进棺椁里,将计云舒扶坐了起来。

  赵音仪自贴身香囊中取出落回的解药,挤开计云舒的唇齿将药灌了下去,与冬霜二人一个拍背一个抚胸,帮她顺药。

  药效很快发作,计云舒幽幽转醒,在瞧见赵音仪的和冬霜时,她明白自己的计划成功了。

  太好了,太好了。

  她朝着二人挤出一个虚弱笑来,开口的第一句话让赵音仪和冬霜忍俊不禁。

  “娘娘,我饿得不行了,可有吃的?”

  冬霜扑哧笑了一声,忙跳下了棺椁,从箱子里取出糕点递给计云舒。

  计云舒伸手去接,这才发些手心里还拿着一缕用红绳绑着的发丝。

  她怔了怔,意识到这是谁的头发,随手搁在了一旁。

  “慢些吃。”

  赵音仪含着笑,温柔地替计云舒擦去唇边的碎渣。

  计云舒记挂着云菘,忙问道:“娘娘,我弟弟他可还好?”

  “好歹有你那封信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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