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、chapter3

;她的这位三叔,常年在国外逍遥,留了一部分股份在集团里每年分红,对于宋氏的产业并不热衷,她小的时候,与三叔一家走动也最勤。

  宋湜也扫视过这些宋家人,只朝三叔点了点头,并没回答这个问题,坐到母亲身边。

  钱诗握紧了她的手,柔声问:“你昨天回来得晚,不再多睡一会儿?”

  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宋湜也身上,让她不由得警惕。

  钱诗低声安抚她:“有妈妈在,不会有事的。”

  说罢,她仰首,对众人道:“今天就到这里吧,我相信定安一定会逢凶化吉,劳烦大家今日过来,请回吧。”

  话音刚落,钱诗的助理进来,神态慌张,弯腰在她身边耳语。

  宋湜也感觉到母亲的手骤然收紧,钱诗立即站起来。

  她也听见了。

  昨天夜里宋定安的身体情况急转直下,今早紧急抢救,没有抢救过来。

  她的下唇抖了抖,此刻却没有任何能够软弱的空间,强迫自己镇静开口:“去医院!”

  几辆黑色轿车浩浩荡荡从浅水湾开出,到宋氏医院门口,安保人员依旧尽职尽责地阻拦着媒体记者。

  到病房前,保镖把几位叔伯拦在外面,护送宋湜也和钱诗进去,说道:“董事长吩咐,除了夫人和小姐,谁都不许进。”

  宋湜也进去的时候,宋定安已经摘下氧气面罩,平躺在床上,见她来了,展出一个虚弱的笑,僵硬地抬起左手:“乖也......”

  宋湜也的眼泪顷刻止不住,抓紧了父亲苍老的手,不住地吸气:“爸爸,我回来了,对不起,我才回来,对不起,爸爸,真的对不起.......”

  宋定安艰难地用拇指指腹拭去她的眼泪,浑浊的瞳孔中溢出心疼。

  他将妻子与女儿的手交握住,一向威严的人,此刻也止不住声音颤颤:“乖也不哭,爸爸不好,没能......陪你久一点。”

  “爸爸,你不要讲这样的话呀,医生呢,医生怎么说,我去叫医生过来,叫医生过来救救我爸爸......”

  钱诗抱着她的肩膀将她拦住:“阿也!”

  宋湜也其实知道的,父亲的身体没有转圜的余地,她再怎么负隅顽抗,也不过是自己安慰自己而已。

  “阿也,要,尽早履行和听白的婚约,只可惜,爸爸看不见你结婚了。”

  宋湜也握着父亲的手,整个身体的骨架都跟着颤抖。

  宋定安看向钱诗,眼中不舍,嘴唇翕合,无奈地笑了一下,说一句话:“诗诗,我只能先走了。”

  钱诗扶紧了床边围栏,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。

  等她再度回神,只能听见宋湜也撕心裂肺的一声叫喊。

  “爸爸!”

  心跳检测仪的线条不再跳动,刺耳的鸣笛声响起,围在病房外的人冲破保镖的阻拦冲进来。

  宋定文悲戚地喊了一声“大哥”,在床边跪下来。

  医护人员匆匆忙忙挤进来,要将宋定安推出去,宋湜也抓着父亲的手不肯放,钱诗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,将她搂进怀里,目送丈夫被医护推出去。

  死亡是一瞬间的事情,死者在经历身体的折磨后,终于再也没有任何痛苦。

  痛苦是留给生者的。

  宋湜也上一次经历死亡,还是几年前她外祖母去世。

  直到这个病房空荡下来,宋湜也终于认识到,她再也没有爸爸了。

  但没有人怜悯地留给她伤心的时间,她环视四周,只觉得虎狼环伺,周身生寒。

  宋定友作为宋家年龄最大的人,掩住面中哀色,站出来说话:“弟妹,湜也,节哀。”

  钱诗挽着女儿的手坐到沙发上,闭着眼睛,脖颈的筋脉紧紧绷住。

  “在消息传出去之前,必须要把董事长定下来,否则神龙无首,会极大影响宋氏的名誉。”

  一直沉默着的宋湜也冷笑一声,开口道:“我爸爸才刚刚去世,大伯就这么急着瓜分他的股份吗?”

  宋定文替她说话:“大哥,现在说这事不妥。”

  宋定友对着这个弟弟轻嗤一声,绕到宋湜也面前,弯下身子,问:“湜也,你父亲为你留了遗嘱,你有什么可慌乱的?”

  说罢,他的律师走上前,将一式两份的遗嘱放在茶几上:“请夫人小姐过目。”

  宋湜也率先翻到最后一面,确认是她父亲的亲笔,仍然狐疑地看了一眼这位素未谋面的律师和大伯。

  遗嘱为什么会在他们手上?

  她粗略地扫过一条财产分配,收回手:“我要见林律师。”

  林律师是宋定安生前最信任的律师。

  遗嘱中提到了浅水湾的宅邸、名下的车子、原本就属于她的信托基金,但有关宋氏的股份,只字未提。除此之外,遗嘱中甚至连钱诗的名字都没提到。

  这些财产够她挥霍半生,却远不如宋氏值钱。

  她接受这些,也很有可能因为各种原因失去,意外会发生在她父亲身上,就一样会发生在她和她母亲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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