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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天上午刚传来的消息,他现在就在梅费尔。他根本没有登上那架失事的飞机。”
牛顿摆被他手动止停:“继续跟,只要他没有打算现身,就当他死了。”
“祝少,有另外的人也在查祝听白。我们的人查了对方的关系网,跟他联系最频繁的人在巴黎普顿酒庄任职,这家酒庄的继承人跟夫人是同学。所以我们推测,是夫人的意思。”
祝京南点在桌面的指尖悬在空中,他的腕子压在桌沿,青紫色的血管微微凸起:“你们调查的渠道有重合吗?”
“有。”
他气音微微一笑:“那就拦截。慢慢儿放点儿消息出去。”
“真伪”
祝京南挑起眉梢,幽幽道:“你听说过蒙太奇吗?”
那一头顿时理解了他的意思,连连称是。
手机屏幕亮了又灭,他的转椅换了个方向,对着黄铜色的梨木书柜,长臂一伸,手指勾出一本厚重的牛皮纸封面笔记本。
硬皮书封翻开的扉页,利落的写下两个字的笔画“阿也”。
他似乎很擅长写她的名字,飘逸落拓,比他写任何字都好看。
书页翻动,塞不进的一张照片飘落在地上,他捻起那张不足六寸的照片,胶卷洗脱之后,画面已经有些看不真切了。
照片背面有日期和天气。
2016年11月18日,伦敦有雨。
照片透了光,画面里有两个人,一个是宋湜也,还有一个是中国男人,风度翩翩地为她撑着伞。
这是宋湜也和他在一起的第一个礼拜,他们一起去海德公园散步。
祝听白真没用,连她谈不谈恋爱都管不住。
他将照片塞回书页中,长指连拨了几页,卡片蝴蝶一样纷飞进他的记忆。
每一张卡片的背后都有日期,他循着那一串数字,基本能想到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事。
2016年12月24号,宋湜也启程前往新西兰,随行人有蔡思言、弗朗克,另外几个是她在伦敦的同学。
2017年5月8日,宋湜也跟男朋友分手。
2017年6月3日,宋湜也启程前往巴黎度假,随行人只有祝听白。
…
相册翻到最后一页,是他们的结婚证书,宋湜也没有拿走,于是一式两份都在他这里。
两人签名的笔画在某几处重合,黑色的油墨纠缠不清,让他无端想到她的头发。
他们睡在一起的时候,宋湜也总是会在夜半攀到他身上,她的头发很长,缠绕到他的肩膀上,她身上的香味自然而然钻进他的鼻腔中。
那么一点清雅,更多的是甜,她偏好甜味的香氛和香水。
发丝散乱在他的胸膛上,有时候会勾在他的指上,他那时候算是知道,什么叫绕指柔。
第二天醒来,宋湜也红着脸往后退两步,双唇总是拘谨抿着,只不过这样的情态没有延续多久,她很快装作若无其事。
她的唇是樱红色的,前一天晚上习惯涂唇膜,第二天颜色愈加鲜艳。
这样的习惯她好像一直都有。
以前她在北京,跟在他身后玩,喜欢让他陪着去逛商场,那些护肤的小玩意,唇膏、护手霜,这种亲昵的东西,她总是喜欢买两份,一份送给他。
祝京南将相册合上,长睫垂下,仰头闭了闭眼睛,唇角挂着一点笑。
灯光穿透又白又薄的眼皮,他的视线感光,再睁开眼。
他自知称不上多么高风亮节,但祝听白也远不如他自己塑造的那样光风霁月。
论手段,祝听白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,以他喜欢顾知微这样线索不明的拙劣借口,想让宋湜也死心。
她偏偏还深信不疑。
既然祝听白要拿死亡这样的记忆烙印做筹码,不如就真的让他死去,时间会吹散大脑皮层中本就浅薄的记忆。
他会让她忘了祝听白,他会让她爱上他。
除此之外,什么都不重要。
祝京南在想,今晚宋湜也会不会再给他回一个电话,等到凌晨一点,宋湜也仍然没有给他回电话。
他猜想这通电话大概是不会来了。
等他从浴室出来,发现有一通宋湜也打来的未接来电,眉尖一挑,回拨过去。
宋湜也显然没想到这个点他还醒着,她算了算时间,发出不太友善的警告:“祝京南,你怎么这个点还不睡觉!”
他听见她的声音就笑了,笑声荡在嗓间,令他的声音充满磨砂的质感:“在干嘛呢?”
“刚跟知微姐和遥遥吃完晚饭,她们在看电视。”宋湜也这一次是躲到阳台去接电话的。
“她们来伦敦找你?”
她吹着晚风,心里很平静:“不是,我来都柏林了。刚才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?”
“洗了个澡。”
宋湜也嘟嘟囔囔地“哦”了一声,她抬头看天空,现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