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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这么说,不是为了刻意安慰谁,也不是说给自己听,她就是坚信,祝京南一定会没事。
那一天晚上宋湜也一直熬到凌晨三点,她已经很久没有熬夜了,勉强让自己睡了三个多小时,醒来没多久就要面对无数的摄像机和陌生面孔。
这场发布会为了回应社会关切,由她来回答部分记者提问,时间不算太长。
她的律师团队在这一天从香港来到北京,带来了警方目前对这次车祸的调查结果。
那辆黑色奔驰没有在车管所做过登记,并且上的是套牌,警方根据肇事者信息调出前科,对方是港岛人,三个月前才因为抢劫案出狱,和妻子五年前离婚,有一个上小学的儿子由母父照顾。
宋湜也之前猜测,可能是以前和宋氏存在纠纷的人,但根据调查显示,肇事者和宋氏毫无关系,但半个月前账户出现一笔来自海外的巨额汇款。
警方初步推测,他是收钱替人办事,汇款账户在海外,调查起来需要时间。
宋湜也在这一事件上想了很多人,最大的可能是从前宋氏的人,但宋丁泽、宋定文、宋定友、张伯豪都已经入狱,被遣送到澳洲的叔公也于年前去世,宋湜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,还额外花了一笔钱在海外安置这些人的家属,她自认已经算是仁至义尽。
跟她的律师团队一起来的,还有一个女人,看上去四十出头的样子,衣着朴素,她说她有证据,但一定要见到宋湜也才肯说。
宋湜也觉得她很眼熟,但具体想不起来她们在哪里见过。
等律师将大致情况交代外,女人弱弱地开口:“我可以单独和董事长说两句话吗?”
首席律师否决了她的提议:“我需要保证我当事人的人身安全。”
女人摘下口罩。
宋湜也这个时候把人认出来了,他们三年前见过,那个时候她刚知道卢望安的事,回港对张伯豪兴师问罪,在张伯豪的家里见到了他的第二位夫人。
三年过去,那个雍容华贵的年轻女人风光不再,但眼神没有变,依然和从前一样文弱。
宋湜也对首席律师说:“是认识的人,你们先出去。”
门被虚掩上,女人坐在宋湜也正对面的椅子,眼睛有些失神,不管宋湜也在不在听,她打开了自己的话匣:“董事长,真的很感谢您当时送我和沛珊出国,还替沛珊安排好了新西兰的学校,她现在成绩很不错,您要看看她的成绩单吗?”
宋湜也对此不感兴趣,她当年只是抱着稚子无辜的心态,一笔钱买断她们后续闹事的可能,她不是好心做资助慈善。
女人惨淡地笑了笑,继续说:“我来找您不是为了纠缠,我还教导沛珊也要感激您。”
“不用感激我,您来找我想说什么?”
宋湜也觉得她们应该恨她才对,如果不是她,这对母女应该仍然在香港过着悠闲日子。
“您知道张伯豪有个儿子吧?他从前在港中文读书,张伯豪出事后没多久就暗地里让人把他送到美国去了,他在美国是有资产的。”
宋湜也知道,张伯豪一直有向海外转移资产的习惯,她的手没那么长,管不了那么多。
女人说到这里,情绪激动起来:“他儿子不学无术,赌博把钱败光了,查到我和沛珊在新西兰的家,已经找上门来了,董事长,您要帮帮我们,我是不要紧,可是沛珊年纪还小,她还有未来,每天担惊受怕,该怎么办呢?”
宋湜也看见她眼底的泪光,有些无所适从地移开眼睛,却无不犀利地开口问道:“张秋和这场车祸有没有关系?”
女人胆怯地摇头:“我不能说。”
“他人还在新西兰?”
女人眼中盈满了眼泪,眼眶装不住,通通砸落下来,不住地点着头:“是,我让沛珊住到学校里了,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董事长,你要帮帮我们母女!”
“你有他的什么把柄?”
女人求助地看着她,宋湜也知道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,一物换一物的道理,女人向她兜售证据,她用庇护作为筹码。
这个人,宋湜也是一定要找到的,并且越快越好。
“我会尽快安排人去新西兰。”
“董事长,我求您跟我一起回一趟新西兰,您安排人也不能彻底解决问题,求您了。”
宋湜也眯起眸,扯出一抹冷笑:“怎么?一场车祸没能要我的命,他派你来让我去新西兰会面?张夫人,没有你的证据,查清这个案件也只是时间问题,你没有权力和我提附加条件,否则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已,我并没有义务为你安排安保人员。”
“这个证据张夫人不给,我的人也会查到。您请回吧,我会让人给你订一张回新西兰的机票。”
女人猛地把一只U盘摔到桌上,双手掩面:“我没办法了,实在对不起。”
张伯豪的儿子张秋涉嫌一场谋杀车祸恶劣刑事案件,警方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向新西兰方提出引渡,于飞机落地当日将人逮捕。
宋湜也知道她如果见张秋一面会听到什么样的话,因此并不打算去听她的作案动机。
她回了一趟钱宅,多多生病这几天,钱诗一直把孩子带在身边。
宋湜也把大衣脱了扔在沙发上,朝着后院走去,看见多多坐在地上拿小铲子挖土,她姥姥精心培育的小花园被她挖得乱七八糟,姥姥本人站在边上拿相机拍个不停。
这大概是这么多天来,宋湜也第一次露出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