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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她挪蹭到床沿,接过江砚递来的水,喝完才下榻跟着他去吃东西。

  待姚芙绵吃完,未等她催促,江砚主动将郑源送来的那些信拿给她。

  姚芙绵记得她最后看到的一封是在七月底,那时信中提到姚渊病情恶化,如今都十月了,也不知现况如何……

  在她离开后,郑源又送来五封。

  姚芙绵憋着一口气忐忑不安地扫过,看到最后才长长松了口气。

  姚渊病情好转许多,许是入秋的缘故,只在夜里咳嗽几声,白日不但能下床走动,还有余力与人下棋消遣。

  可她记得,当初派人去卫国公府打探宋岐致的消息,听到的分明是阿父已经病重到气息奄奄,依着郑源信件的远近来看,阿父病情是自七月底那时候开始好转的。

  卫国公府怎会收到假的消息?况且郑源送来的书信一直要通过江砚之手……

  姚芙绵看向江砚,满腹疑惑,欲言又止。

  江砚手中执着书卷在看,察觉姚芙绵目光,抬眼看过来,温声问:“怎么了?”

  “卫国公回洛阳后,传出来的有关我阿父病情的消息,与你有关?”姚芙绵忍不住问。

  江砚坦然承认:“是我故意放出的消息。”

  即便心中猜测到,听他亲口承认,姚芙绵仍是气得发抖,几乎是想要扑上去咬他。

  洛阳与她紧密联系的只剩卫国公府,江砚必然清楚她会在得到卫国公回来的消息后暗中打探,故意传出会让她关心则乱的消息。

  要么逼她回扬州,要么逼她现身。

  她的确是以为父亲命在旦夕,才急切地想要与宋岐致一刀两断后,劝哄崔忱陪她回扬州。

  不想行差踏错,让她落入江砚圈套。

  难道她来晋阳,江砚也算到这一步?

  江砚好似看穿她心中所想,不以为意道:“你会去博陵,的确在我意料外。”

  他在洛阳与扬州布下天罗地网,独独未料到姚芙绵会遇上崔忱,还跟着崔忱回去博陵,又来了晋阳。

  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躲了那样久,最终还是敌不过江砚的算计,姚芙绵不禁郁闷。如今她婚事没了,崔忱也见不到,还落入江砚手中,怎一个凄惨了得。

  倘若当初宋岐致能与卫国公一同回去,也不至于有后来的麻烦。

  思及此,姚芙绵恍然反应过来,难以置信道:“宋岐致在朝中步履维艰,想留在晋阳立功,莫非也是你所为?”

  “是我从中作梗。”江砚直认不讳,看着她,缓缓笑了,“怎么,芙娘要为他讨回公道报复我?”

  姚芙绵看着江砚略显阴晦的笑意,气焰顿时萎靡,嚅嗫道:“不敢……”

  如今她自身难保,哪还有手段对江砚做什么。

  “留晋阳是他自愿抉择,倘若他想回洛阳,自会有旁人替上,无人逼他。你以为你能让他为你不顾一切,舍弃唾手可得的权势,不想到头来却是一场空。”

  他刻薄地评价:“你们二人的情意也不过如此。”

  姚芙绵攥紧拳头,怒目而视。

  即便她与宋岐致再无可能,也不想被江砚出言讥讽,何况与宋岐致相处的那段时日的确令她快乐,即使宋岐致选择权势,她能理解,亦不会责怪。

  姚芙绵偏过脸,毫不示弱。

  “我与宋岐致如何又与你何干。”

  江砚凉凉看着她,连嗓音都似浸在冰水中,令人背脊发寒。

  “你倒是看得开,与宋岐致断清关系后片刻不缓,马不停蹄地要去找崔忱。”

  想到崔忱,江砚面色瞬间冷下去,心中也好似结了一团郁气。

  当初他让姚芙绵放弃与宋岐致的婚事,她死活不肯,如今不过与崔忱相处短短两月,陪她来一趟晋阳,她便毫不犹疑地为崔忱取消婚约。

  姚芙绵听得面色发白,江砚这话在暗讽她移情太快,好似她是什么轻浮的女子。可她一旦决心与谁交好,从来可都与旁的男子清清白白,从未有过逾越举动。

  唯一一次……

  “即便是我用情不专又如何,我看表哥倒是不介怀。从前即使我与宋世子有婚约,你不也照样想要与我欢好。如今明知我要去找崔郎君,还将我留在身边。”姚芙绵轻轻瞪了他一眼,眼尾如钩子扫过,“表哥如此计较,莫不是因为我不将心放你身上。”

  她这番话说完,江砚脸色已变得极为恐怖,好似下一刻便要把她给撕碎吃了,姚芙绵不由得心里发虚。

  “难不成你还想与谁旧情复燃?”

  江砚这话问得已有几分咬牙切齿,他想,姚芙绵若当真敢说出宋岐致或崔忱,或是旁人的名姓,他定会让那人生不如死。

  姚芙绵瞧着江砚难看的脸色已经不敢再顶嘴,她不欲在此事多谈,敷衍道:“我哪里敢,自是一心一意心中只有砚郎一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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