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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场床戏都倚赖于秦导的运镜。关于这一点……”
他的话还没说完,目光便已越过人群,注意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来的秦煜时。
秦煜时今晚穿了一套优雅的黑色西装,衬衣与西裤一丝不苟,正坐在台下最后一排的位置,专注地等待着台上的回答。
即便人群密集,他却依旧像星辰一般耀眼,让人情不自禁地投去目光。
纪斐言迟疑了一下,改口道:“呃……不如让秦导亲自给我们说一说?”
这句话立刻在场馆内引起一片轰动。
“秦导来了吗?”
“什么?在哪里?”
“啊啊啊我看到他了!他今天好帅啊!”
在观众此起彼伏的喊叫声中,秦煜时从容不迫地走上台,神情恣意,气质卓然,硬朗的轮廓染上些许清冷和淡漠,散发着淡淡的疏离感。
他从纪斐言手中接过话筒,声音宛若低音提琴一般悦耳:“抱歉,今晚我来迟了。”
距离贴近的一刹,彼此温热的鼻息如命轨一般交错,那句话分不清究竟是在对他说,还是在对台下的观众说。
观众席再一次响起尖叫。
“关于床戏,我向来不倾向于强迫演员去牺牲。如果你们看到画面所联想到的,和我的想象是一样的,那么这场床戏就是成功的。”秦煜时轻描淡写地避过了最尴尬的话题。
“秦导!你在拍床戏的时候会对演员产生想法吗?”台下不知道谁喊出了这个问题。
秦煜时微微笑了一下,淡定地应对:“虽然这个问题有点不礼貌,不过我可以回答你——不会。”
“真的吗?斐言这么好看也不会吗?”
“我承认他的魅力,”秦煜时声音一顿,“但在拍戏的时候产生邪念,我想这是作为导演的不专业,也是对演员个人魅力的亵渎。”
主持人笑眯眯地打起了圆场:“看来我们秦导还是非常爱护演员的。”
秦煜时毫不犹豫地承认:“这是当然。”
主持人:“秦导可以聊一聊对纪老师的看法吗?”
秦煜时认真地答道:“斐言是很优秀的演员,在这部戏里,他满足了我对他的全部期望,很高兴能和这样的演员合作。”
听出他话里的赞美,纪斐言及时开口回应:“非常感谢秦导的栽培,其实这一切都需要感谢秦导对我们的指导,他是非常负责任的导演,能够及时指出我们的问题,针对性地给出最有用的建议。”
主持人了然一笑:“看来两位都对彼此有着高度的认可。非常感谢两位今天的回答……”
那就够了。
纪怀星的嘴唇颤动了下,气若游丝地唤他:“沈燮安……”
听到声音,沈燮安猛地回过神,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在床边坐下,握住他的手:“怀星,你醒了?感觉怎么样?”
焦急的语气宛若一粒定心丸,稳住了纪怀星的心神。
纪怀星唇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,声音很轻:“我没事。”
嘴唇无比干涩,他却执着地想要和他说话:“睁开眼的时候,我看见的人是你……就已经无憾了。”
那声音温柔似水,藏着无尽的包容,让沈燮安的心狠狠疼了一下。即使是这个时候,即使自己没有接到他那一通电话,他却依旧没有怪他。
然而越是如此,沈燮安便越无法原谅自己。
那种紧要关头,纪怀星却联系不上自己,他该有多害怕?
只要想到纪怀星可能想对他说的话,他便心痛得无法呼吸。
“对不起,怀星……”沈燮安紧紧握着他的手,额头抵在他手背,声音沙哑,“是我不好,不该让你去涉险……更不应该错过你那通电话。”
他已经失去过他一次,怎么能再失去他第二次?
秦煜时说得没错。
他不该让纪怀星去冒险,不该纵容他的请求。
他明明下定了决心,这一生除了纪怀星平安,便什么都可以不要。
可是生死关头,他却失约了。
他竟天真地以为一切会照纪怀星说的进行,不会有任何意外。他竟在那个时候迫切地想要确认纪斐言对他的感情。
他是疯了吗?竟然会犯这样的错误……
“没关系,”纪怀星努力对他挤出一个笑容,“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原因,对吗?”
他们一起走过了十几年,只要他还是沈燮安心目中那个最完美的纪怀星,他就一定是沈燮安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。
会的。对吗?
那双波光流转的眼眸中藏着最滚烫炽热的情愫,似乎也在向他询问,向他确认着。
却又如一面镜子,照见他内心的所有不堪。
在那满溢的期望中,沈燮安回避了他的视线,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:“我……当然。”
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语太过苍白,沈燮安又急忙解释道:“当时我一心担心你的安危,所以打电话给……”
声音戛然而止。